节马碑
在虎门的抗英纪念馆的展厅中,陈列着一块乌石碑,碑长150厘米,宽40厘米,碑上刻着一匹扬鬃奋蹄的战马,并题有《节马行》一诗。这碑是清朝同治年间,水师提标中军参将郑耀祥所立。这幅《节马碑》明赞节马,暗中却是歌颂爱国将领陈连升。
1841年1月7日凌晨,英国侵略军的头子义律率领英兵2000余人,炮艇20余艘,突然袭击南疆要塞——虎门。沙角和大角炮台是虎门六台的第一重门户,当然是首当其冲。当时,沙角炮台的军事指挥是三江协副将陈连升。早在1839年冬鸦片战争爆发前夕,陈连升已是清军的参将,奉命驻守尖沙嘴迤北的官涌炮台。该年的11月4日,英国侵略者曾猛攻官涌炮台,企图从这里打开缺口,伺机进攻虎门要塞,然后北上夺取广州。结果遭到陈连升的迎头痛击,丢下一艘被击沉的兵舰,逃回公海去。1840年3月下旬,义律又调动更大批的兵舰企图封锁珠江口,以迫使清政府妥协求和,陈连升率领战船5艘,水勇3000,在珠江口龙穴岛西南,迎击进犯英军,又获全胜。这两战两捷,扬了国威,振了士气,陈连升深受钦差大臣林则徐和两广总督邓廷桢的赏识,并被调至沙角炮台,镇守虎门要塞的第一关隘。
这次敌军来犯是昏庸的道光皇帝听信了奸言把林则徐、邓廷桢撤职之后,要塞的兵力已被把持广东防务的卖国贼琦善大大地削弱。面对数倍于我的敌人,陈连升面无惧色。他与儿子陈举鹏率领600守兵,凭着天险,击退敌人数次的进攻。狡猾的义律见正面强攻不下,改变了战略,派出陆战队,从后山的穿鼻湾绕道偷袭西面防线,陈连升接到警报,立即组织兵力阻击,以地雷、木石、土炮将数百名偷袭者打得滚下山崖。可悲的是,由于运到前线的一箱箱炮弹和火药,里面竟掺和了许多砖石和木碳,连连出现了哑炮,微弱的火力,根本压不倒敌人强烈的炮火。激战到下午,守兵伤亡惨重,炮弹和火药也快用完了。英军乘虚派出数十只火船和舢舨,偷偷绕到三门口,烧毁清军水师的兵船,随即蜂拥登陆,与后山包抄来的英军会合。
此时,沙角炮台已处于英军的重重包围之中,形势非常危急,陈连升命令儿子突围去搬救兵,儿子跪在地上恳求父亲让他与阵地共存亡,陈连升深受感动,命一员副将替他前往。侵略者前后合围而来,陈连升骑上战马,两眼喷出怒火,拔出佩剑高呼:“将士们,是为国捐躯的时候了,让我们用热血保卫我国的神圣的疆土!”将土们齐声呐喊,紧随着将军杀人敌阵,敌人纷纷后退,陈连升父子手挽强弓,连连发箭,一下子射杀数十敌人。官兵们用弓弩又一次击退敌人的进攻。箭用完了,敌人又像蝗虫般爬上来。陈连升手执利剑,大吼一声扑向敌群,数百名勇土一齐合力,与围上来的敌人,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肉搏战!
然而,敌众我寡,加之钢刀怎敌洋枪?!虽然敌人被杀得尸横遍野,最后我军也只剩下寥寥数人了。陈连升也胸部中弹,鲜血湿透了战袍,他眼前一黑翻身落马,跌倒在地上,战马奋蹄长嘶,佩剑摔在一旁。他昏醒过来,环顾四周,只见儿子手握大刀躺在血泊之中,几员卫兵都已牺牲。此时,一鬼子手执长枪向他扑来,他怒目圆睁,强撑起身,拾起佩剑,向鬼子掷去……一场血战,守将全部壮烈捐躯。侵略者找到陈连升父子的遗体,竟把死者剖腹,英烈的肝脑涂于大地,大海在怒吼,青山在含悲。
陈连升血染沙场后,他的坐骑黄骝俊马,守在尸首旁,哀号长嘶,久久不肯离去。侵略者见它高大威猛,把它掳去香港,岂想马如主人一般坚贞,英兵一靠近,它就飞脚踢去,英兵强行骑上马背,它就把他抛落地下;英兵喂它,它则昂首不顾;中国人喂它,要双手捧给它才吃,如若放在地上,它便扬长而去。若说它是陈将军的战马,它就泪水长流,若说带它回大陆,则摇尾相随。恨得英兵用战刀砍它,它也毫不屈服。侵略者拿它没法,把它放在山中,它草也不吃,水也不喝,终日向着西北方的大陆,嘶叫悲鸣,终于绝食而亡。
正是:“古来骐骥传名驹,如斯节烈前古无。”后人刻下《节马碑》,把绘图和诗文编成《节马诗册》以纪念这坚贞不屈的名驹和马的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