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三五娘的传说

潮州志书里记载着这样一桩《诡计越娶》的故事,谈的是:潮州城里西门外有一庭园名叫“蔚园”,园里繁花似锦,美丽惹人,人们都美称它为“花园”。

蔚园园主名叫黄九公,是潮城里负有盛名的富翁。黄九公养育着两个天姿国色的闺女:长名五娘;次名六娘。

时有林大(门内加必)者:家住城里西街,武秀才出身,人们谐呼他为林大鼻。林知黄家五娘乃天姿国色,托媒向黄家求亲,终于聘定黄五娘。

同时有陈三者,福建泉州人,原名陈伯卿,排行第三,人们叫他陈三。陈三的哥哥进士出身,官拜广东运使。这时刻,陈三尚未婚娶,随同兄嫂赴任,路过潮州,当任潮州知府,正是陈三哥哥的同年、好友,便热情款待陈三等,留宿潮州。时值暮春季节,蔚园繁花似锦,陈三趁暇前往游玩。缘结三生的陈三,睫眼先收,见阁楼上亭亭玉立着一位天仙美女——五娘,他一见钟情,回家之后,神驰魄往,决意向黄家求婚。谁知五娘早已定婚林家,陈三为之扫兴,但还痴心追求,为圆美梦,陈三求计于知府衙门里的智囊——师爷。时有一谋略韬深的师爷,竟乐意为陈三出谋献策。

师爷问陈三:五娘岂有姐妹?

陈三回答:有,还有六娘。都未出阁。

师爷计上心来,随口向陈三说:你何不往聘六娘。

陈三一时“丈二金刚,摸不着头脑。”心想:我爱慕的是五娘,何来劝我往聘六娘,确实是背道而驰,有点牛头不对马嘴,何妙之有!

师爷见陈三一时痴呆,无能作答,也看穿了陈三这时尴尬的矛盾心理,便用安定陈三情绪的语言告诉说:你惊怕我无妙计可施吗?还是按照我的计谋行事,先聘定六娘吧!

陈三听师爷的话,依计行事,并请府太爷为他作聘六娘主婚人。聘定六娘之后,师爷敦促陈三离开潮州,随兄赴任,要他数月后,便可回来,保证你满意地完娶黄五娘。

谈起五娘和六娘:年岁相差无几,在美貌上,六娘稍逊一筹罢了。自从陈三离开潮州之后,师爷便着手散布谣言:陈三已聘定了黄家五娘了。林大(门内加必)闻知此事,心态极不平衡,信以为真,遂着媒人前往黄家借问,黄九公却笑着说:陈家聘定的是我家六娘小女。

林大(门内加必)虽然得到黄家答复,但在这满城风雨的谣言里,还是将信将疑。

数月后,陈三如约回潮。师爷便再散布谣言:陈三回来了,择定某吉日良辰迎娶黄家五娘。谣言一起,又是满城风雨。林大(门内加必)得此信息,更是气急败坏,怒不可遏,严逼媒人正面谴责黄九公。不问则可,这一责问,也激怒了黄九公,不情地奉答:林家如此无礼,你我都是潮城名门,哪有做出这伤风败俗的事。且小女六娘的主婚人是俺潮州大名鼎鼎的府尊,贤婿正是陈运使的三弟,六礼俱全,何来出此无赖之语,也面斥媒人。在此一往一来的严肃交涉中,林、黄两家,便“亲家变成冤家”了。

陈三迎娶的吉日良辰到了,师爷部署强壮乡勇,如临大敌,挟道保护;又部署一帮彪型家丁,紧紧围住黄家大门,好似严防抢亲的现象。陈三到黄家行好奠雁礼,六娘登上花轿,一时潮城又谣言四起:黄五娘已登上花轿了。

林大(门内加必)为这婚事,多次责难黄家,黄家受了羞辱,也难以接受,因此造成两家存在间隙,一切信息全部闭塞。

黄五娘登上花轿信号传开,林家族众,个个气愤填膺,自感体面何存,定欲与那陈家决雌雄:你陈三虽是高贵名门,我林家也是土著望族。谁怕谁!我们不能坐失时机 ,即速行动,组织抢花轿队伍。

在此关键时刻,师爷一方面组织一批人,在城里咆哮、煽动、刺激林家前往抢亲;一方面让花轿在街上慢慢地高傲地行着。谣言一时虽有传入黄九公的耳朵里,但黄九公为人一向老诚持重,自认为陈三娶亲,明婚正聘,诸事皆合礼仪,谣言确实好笑,也就置若罔闻。

林家抢亲队伍,气势汹汹上路拦截花轿,双方互争互闹,演出一场抢夺花轿的戏剧。这时陈三一方,有意识地在假闹假争的场面,佯作败北,让花轿给林家抢去。林家胜利了,花轿抬入府宅,新郎揭帘,新娘子原来不是五娘而是六娘,一时惶惑万分,不知所措。

花轿被抢,师爷早作准备:派出差役前往林家拘捕抢夺花轿主犯林大(门内加必)。事已至此,林大(门内加必)哑口无言,只得低头认错,承担一切责任。

最后还得多方疏通求情,案情外结:黄六娘既已被抢,归林大(门内加必);黄五娘顺理成章配与陈三了。

志书里记载的陈三与五娘的故事,与现行的潮剧,如:《荔镜记》、《益春藏书》等,情节有异,截然不同:一以纯真爱情,终成眷属;一以刁奸,伪计,越娶自沾。对于人物性格、个性褒贬,说的完全是两码事。孰真孰伪、孰是孰非,事至今天,已找不到证人,唯有聊作茶余酒后佐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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